李尚器：这是一个关于崖柏的故事

两千多年以前，在太行山脉的某处高达300米的悬崖上，两块巨大岩石的缝隙中，生活着一对飞鼠（又名寒号鸟）夫妻。 它们保留着祖辈相传的习惯:奔走千里觅食，一处上厕所的习惯。久而久之，崖缝中的排泄物，越来越多。说来也奇怪，如此多的排泄物，竟然没有一点味道，崖缝中竟然还有阵阵幽香传来。这又是怎么回事呢？

原来飞鼠喜欢吃悬崖上生长着的一种柏树的枝叶。因此它经常把柏树枝带回家。正直柏树籽成熟的季节，因此崖缝里掉了许多柏籽。

在一个乌云密布的午后，倾盆大雨而下，雨水顺着崖壁流到了崖缝中，崖缝中的柏籽就像是蛰伏了一个冬天的力量，努力吸收着水分。 雨水退去，天空放晴。温暖的阳光洒向崖壁。而此时，崖等中的种子在吸收了足够多的水分营养，终于在阳光照进崖缝的一瞬间，努力破壳而出，伸出了绿色的小枝叶。

一个月，两个月，过去了。这颗小树，凭借着自己强大的优良基因，顽强的适应了崖缝中的环境。崖缝中没有土壤，它努力把自己的根贴在石壁上，从石头中吸收营养。崖缝中没有阳光，缺少水分。它努力把自己的身体向外生长，甚至可以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为己用。更神奇的是，它还可以吸收山间百花的花粉，因此，它自带香气。

就这样，一年又一年过去了，但是小柏树却生长的非常缓慢，由于养分的缺乏，环境的恶劣，很多时候，它不得不让自己停止生长，甚至是暂时性休眠。 坚强的小树还是慢慢长大了，虽然每年不足1毫米，但经过了漫长岁月的积累，它已长为枝繁叶茂的大树。

随着岁月的变迁，大树在悬崖上恶劣的环境中，越来越困难。在一个炎热干旱的夏天过后，为了维持生命，它不得不放弃了对部分枝干的营养供给。即使这样，它依然逃不过生死轮回。大树在慢慢老去，终于在坚持了一千年时，无力支撑自己庞大的身躯营养供给，它老去。在它老去之前，它把体内的精华油脂大多留到了希望的根部。

斗转星移，沧海桑田。它老去的身体，依然被风霜雨雪电闪雷鸣无情的摧残着，白色的树皮被吹干了，逐渐风化掉。直到有一天，裸露在崖缝外的枝干，再也无法坚持，咔嚓一声，应声而断，砸向了山底。只剩下了崖缝中的扁平根部，还保存着。
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扁平的根部，因为在崖缝中较少受到外力的作用，较好的保存了下来。但它也在悄悄变化着。相对缓慢。但却比较稳定的变化着。时间和空气一层又一层腐蚀着它的表面，就像所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一样，腐朽然后化为灰尘。一点一点的被岁月摧残，一层一层的褪去表面的不完美。

这时，岁月的力量开始显现。虽然扁根内的油脂一点一点挥发，但留下来的，则是那些不易流失的精华。它的香味，越发醇厚。就连沧桑腐朽的表皮，在经历了无数个岁月的洗礼后，也显得那么动人美丽。一道道纹路，一片片龟裂，都在诉说着，它经历了，数不尽的岁月后穿越了无数个星空历尽了无数的磨难，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。

虽然，它可能不是最美的那个，但一定是最动人的那个。虽然，它可能不是最好的那个，但一定是香味最醇厚的那个。

这就是崖柏的故事。你听懂了吗？

——原创：李尚器，写于2018.9.28

1,511 次浏览